马坪关 古道上的税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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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坪关 古道上的税卡

“叮铃…铃……”

在距离沙,公里的山顶,

有一小村三十多户人家,

叫马坪关。

刚下了一场雨

我们随着当地工作人员深深浅浅的走在泥泞的道路上

古道上的马铃铛由远及近,

踏着石板

雨露滋润又一寨的村庄,

眼眸里捕捉的是历史镜头,

脚下场起的路烟尘……

马坪关上的古道如游丝一般,蜿蜒在崇山峻岭间,连接起沙溪、大理、弥沙、剑川,或者更遥远的丽江、拉萨,虽然沙溪到马坪关,近几年修了一条简易砂石公路,但十有九不通,夏天雨水不通,冬天下雪不通,大多数时候依然只能靠步行,交通的闭塞,让马坪关成了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存在。

其实,曾经的马坪关可不是如今这般闭塞,它是几百年来,茶马古道上曾经的税卡。

马坪关本来不叫马坪关,当地人称为“关 nong”(白语,关上的意思),剑川弥井人从古到今也一直称马坪关为“关 nong”,沙溪人则叫马坪关为“赛关 nong”,即西关上的意思,与东边的“哨坪”相对应,可见“马坪关”是他称。

马坪关离沙溪古镇 15 公里,距弥沙井也是 15 公里,是盐马古道上名符其实的一站。据元朝《经世大典驿站篇》记载,马坪关是沙溪最早设立的关卡(马皮关哨),它是沙溪通往剑川弥沙盐井和古兰州啦鸡井的必经之地,元代马坪关由跟随忽必烈征讨云南有功的人世袭士官管理,到明代万历年间沙溪盐务转由村贡员段良控管,马坪关也因此成为沙溪第一卡。《康熙剑川州志·各哨》称“马皮关哨”,同书“铺舍建置”也称“马皮关铺”。

马皮关哨与“炼坪哨、清水江哨等一起设哨兵共一百六十八名 ”,都由州府直接发给粮饷。“ 马皮关铺 ”又是剑川州九铺之一,是专门传递文书的邮差场所,负有“跑书”传递文书的任务,历来都由弥沙井大使署发给饷糈,并划给“跑书人”专门的用地,到现在弥沙东庄李子菁旁边有块地仍然叫“跑书地”。

由此可见,马坪关是集哨所和传递文书为一身的重要驿站,历史上马坪关一直是弥沙盐井通往东面的重要关隘,又是兰州通往沙溪、洱源等地的必经要塞。

清代康熙年间以前从马坪关到弥沙井要先往西过小潭、大潭,越鹰顶岭上,下花椒树再往南到夹子关(弥沙井往北第一关,也是白语)才进入弥沙井。

一路走来,要数“ 鹰顶岭上 ”最为险要,经常有土匪出没,当时如果有人脸上污染着黑色,人们就会问:“你从鹰顶岭上下来吗?”因为鹰顶岭上的土匪都是满脸涂上黑烟,大包头上插锦鸡尾羽,他们无须蒙面也让人认不出来,据说只有马坪关哨兵才能慑服这些土匪毛贼。

至于兰州土司马帮要到沙溪、洱源等地,一般都有武装护送,是不会领土匪情的。到了清康熙年间,弥沙盐大使吴萧在五里坡上开辟了盘山马道,在进入小潭、大潭菁中铺设栈道,缩短了从弥沙到马坪关的路程。

在沙溪寺登街还没有街之前,马坪关到沙溪的盐马古道是向东南方向行至江尾女子坪一带,古代那儿有“废市”,后来被剑川州官张泓废除。

清末,四川人王用贤(人称王老太爷)请求有关当局在寺登街成立盐局,马坪关到沙溪的盐马古道才转向北坡。

有趣的是佛寿长村后山也叫“ 五折坡 ”正好与五里坡相对,只是没有五里,这五折大约折了两里多,福寿长村南面也有一座“回廊桥”,也是为盐马古道专门修建的,它的作用与马坪关的文风桥一样,是进入沙溪的第一关隘。

在现代公路未通之前,它迎送了不知多少的马帮和背夫。在这里留下了一代又一代马帮的蹄印、背夫的足迹,商人的身影、学生的涂鸦、以及达官贵人的小憩。

现在的马坪关只剩下三十八户的山顶小寨,其余十五户人家已搬到弥沙井一侧的花椒树村了,还有三户人家则搬到沙溪一侧小梨树旁边,再有几家就直接迁往沙溪坝子去住。当年,马坪关七八十户的大山寨赫赫有名,走在盐马古道上的人无人不晓,达官贵人到寨门,人要下轿,马要下鞍,马坪关真正履行关哨、铺、驿的职责,几百年如是。

所以这里的文化积淀很浓厚,有戏台、有佛寺、智慧庵,有山神庙,有元代木雕本主全家福,还有魁星阁,证明科举时代此地也有名,那文风桥的取名则说明了马坪关历来十分重视文风,更为稀罕的是马坪关还珍藏有剑川县最古老、最完整的滇剧服装箱。

马坪关人年年过春节都要唱滇戏,经久不衰,这在多元文化充斥的年代,实在令人费解。阳春白雪吗?下里巴人吗?都不是。马坪关就像一本历史袖珍书,深深地隐秘在方圆几百里的山林中间。

康熙年间,弥沙井盐课大使吴萧根据背盐小路,筑了五里坡盘山马道,然后又在进入大磨房菁河边铺了一里多的栈道,供人马行走。马不怕陷入泥潭,人不怕踩到水边湿鞋。这段栈道几百年来经常维修,现在仍然依旧。

在栈道这边有一座水磨,那是专门为马坪关人枯水季节来这里磨面造的。如今马坪关已经通了电,有电磨,很少有人光顾水磨,真可惜这密林泉边已听不到磨盘的隆隆声和磨升旁敲棒的“呱当当、呱当当”的磨房协奏曲了。

不难想象,当年前辈们走了那么艰辛的山路,突然感觉到“山重水复疑无路,一谷盐烟又一村”的惬意。等待他们的是明早背一背沉甸甸的盐巴,再奔走生活的路……

原文刊载《普洱》杂志

2022年8月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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